干警们被分为三组,我所在的小组入驻到了元木村。元木村四面环山,村里9个组分布散落,其中5组和6组坐落在半山腰,道路难行,村里唯一的一名赤脚大夫贺斌生就居住在6组。
贺斌生是我们最早见到的元木村村民,3月7日我们从县城赶往村里时,就在那泥泞不堪的乡村小道上碰到了他。当时贺大夫行色匆匆,随身背着的医疗箱随着他左挑右选的步子摇摇晃晃。我们组长让司机停车问他是否愿意搭个便车,他笑着告诉我们病人就在住在不远处,就不劳驾了。
第二天走访6组时,贺大夫刚好在家,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们。我们到这时才知道贺大夫不但要爬山涉水负责元木村6个组村民的医疗卫生工作,更要远赴隔壁的山西村去行医,这让我这个平时纠结于几点起床上班的年轻人惭愧不已。每天在蜿蜒泥泞的村间小道上,大家都会看到贺大夫的身影。谁家的孩子该打防疫针了、谁家的老人感冒尚需继续吃药、谁家的媳妇怀孕需要提醒注意事项……他都熟记于心,到时不用人家来请,他总是主动上门服务,并且总是尽量少收费甚至不收费,以减轻村民们的负担。多年的勤奋跋涉及工作让贺大夫显得很精神,我们都惊讶于他已经年过60,并且自文革期间就在元木村及山西村行医,至今已满40年。
贺大夫告诉我们之前村里还有一个年轻人开了个诊所,但坚持了一年多就无法忍受元木村这“穷山恶水”的煎熬,逃到县城去了,只有他义无反顾地坚持了下来。谈到这几年元木村的医疗状况,贺大夫说现在政策好了,村民们都办理了农村合作医疗,让他的担子轻松了很多,但总体来说村里医疗设施较为简陋,仍需要完善。
我们拜访贺大夫的时候她的妻子正在院子里烧炭,缭绕的烟雾让这个半山腰的村民小组更显偏僻,贺大夫家里的电视正在播放着一套求职选秀节目(这台电视是贺大夫家为数不多的家电之一),节目的主持人正跟求职者讨论什么样的职业最有价值,这时我看了看眼前的贺大夫,重温了他那坚毅的眼神和略显佝偻的腰背;我明白了一份职业的价值不在于薪资,不在于前景,不在于给自己带来了什么,而在于它给别人带来了什么,给社会带来了什么。贺大夫带给我的震撼真实而淳朴,是我上过的一堂最有价值的职业课。